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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、我的新朋友-月娥、月玲

我的楼里又来了一家马来西亚客人,夫妇俩住在4号房间,两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儿住在5号房间。总服务台认为这两个孩子已长大,不会吵闹,所以就将这家人安顿在我这里。这家女主人有心脏病,我必须时刻留意她的身体状况。两个漂亮的女儿都会讲北京话,大女儿名叫月娥,小女儿叫月玲。月娥性格内向,沉默寡言;月玲活泼好动,妙语连珠。刚来那天,她指着楼门口的十几盆花,问我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?” “不知道。”我答道。“告诉你吧,这是扶桑,也叫桑叶牡丹,是马来西亚的国花。”
很快,我和这对姊妹花成了好朋友。每天打扫完卫生,我就坐在楼门口露椅上值班。旁边有一口古井,姊妹俩坐在井边和我聊天,她们习惯问:“你吃饭了吗,去哪里了,干嘛了?”等等。月玲告诉我,她俩在北京师大女附中上学,还自豪地说师大女附中非常有名。月玲好动又好奇,经常把家里的收音机、照相机等物品拆开研究。结果,很多东西被她弄坏,再也无法修复了。
月玲喜欢读书,但大部分书籍,她只读了一半就不再读下去了。有时,姊妹俩一同帮我打扫客房。她们不会讲马来语,只会讲汉语,因为她们从小就生在中国,长在中国。她们的英语也讲得不太好。
原来我们楼里最安静,因为客人都是些老大爷、老奶奶。可自从月娥、月玲入住后,其他楼里的孩子们都往这里跑,我这简直成了洋娃娃幼儿园了。有时,谁家的孩子找不到了,家长就会跑来问我,孩子是否在这儿玩呢?每晚,月娥、月玲的房间都聚集着一堆孩子,他们轮流讲故事,如同召开联合国大会,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,通用语言为中文。月娥、月玲年龄最大,她俩是孩子王,相当于联合国的秘书长和副秘书长。月玲最喜欢讲阿凡提的故事,她讲的故事出入特别多,甚至还讲到阿凡提生小孩的情节!真是瞎扯,一点都不逗乐!
有时,我也加入他们的故事会,轮到我讲故事时,我喜欢讲《福尔摩斯侦探案》或《汤姆.索亚历险记》。每当讲到惊险情节时,就会有一、两个孩子带头发出“啊!”的惊叫声,顿时,房间里所有的孩子们会一起尖叫起来,震耳欲聋!有的孩子张开大嘴,上下牙之间还连着猛烈颤抖的唾沫丝呢。接着,他们又笑成一团!唉,真拿他们没办法。
后来,孩子们只要见到我,就和我打招呼,并问我:“什么时间再讲故事?” 长此以往,我的57号楼真成了幼儿园,有的家长没时间照看孩子,就把他们送到我这儿来。有时,家长到了深夜还没回来,我不得不让孩子们先睡在我的床上,我学着大人的样子,轻轻地拍他们入睡,过一会儿,我自己也倒在一边睡着了。
时间一长,我和孩子们成了好朋友,孩子们都叫我“叔叔”,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,因为我才19岁就当叔叔了,内心特别得意!总是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。
虽然,孩子们在我这里玩得很开心,但他们都不喜欢荷赛先生,因为荷赛先生总对着孩子们扮鬼脸,他本身就长着一副古怪吓人的面孔,并且瞎了一只眼睛,还故意张牙舞爪地吓唬孩子们。不要说孩子了,就是成年人看见他也会害怕的呀。所以,所有的孩子都怕他。年轻的妈妈见了荷赛先生,总是赶快抱起自己的孩子躲开他,其实荷赛先生是个非常有趣、极其善良的老人。
荷赛先生喜欢坐在楼梯上或楼外的石阶上听收音机,可从来都找不到喜欢听的节目,因为他不懂中文。荷赛先生在中国生活了很长时间,但他只会讲“你好、再见”等最简单的词语,荷赛先生精通英文和法文。
楼上8号房间住着一位33岁的法国女士,名叫米雪琳娜。法文翻译向她介绍说,我正在学习法语,请她在有时间的情况下指教我,她非常爽快地答应了。
我每天值班时,都拿着法文书坐在楼门口的露椅上阅读。米雪琳娜每次外出或回来,都会走到我面前,指着周围的东西,很认真地教我讲法语,耐心地纠正我的发音。她高高的个子,身材苗条,总喜欢穿一条超短裙,有时也坐在我旁边,指导我朗诵法文。她将我的法文书放在她那两条明晃晃、白净净的漂亮大长腿上,这使我看课文的时候可以顺便看到她的腿,我被它们馋得够呛!同时还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香水味道。这弄得我心神不定,坐立不安,喉咙哽塞,头昏目眩!我勉强地跟着她朗读,却忘记了课文的内容。因为她那两条漂亮大腿太美了,我必须努力控制住自己,以免因此而惫过去。幸好,她一直低着头,认真地看着课本,教我朗读,全然不觉。
我心里非常感激米雪琳娜的辅导,遗憾的是,她在疗养院没住几天就去外地旅行了。她临走那天,来和我道别握手的时候,我感到右手和胳膊就像触电一样,我又差点惫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