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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体验生活

唐山的物资匮乏和北京差不多,不论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队,除钱款外,还要出具各种票证。我从北京带去一些全国通用粮票,在这里特别受欢迎。唐山人的衣着也和北京一样单调,不是灰色就是蓝色。每天,成百上千的人们从身边匆匆走过,几乎谁也猜不出哪个是工人、干部,农民或知识分子。这倒显得挺公平,当官的上下班和普通百姓一样,不是步行,就是骑自行车或乘公共汽车。关于就业的事,和全国一样:低工资,高就业。
有些公共汽车和北京的差不多。很多汽车没有转向灯,只是在司机的方向盘右侧有一个又大又傻的箭头,前缘是绿色的,后边是红色的。汽车要向左拐弯时,司机就把箭头向左掰。拐过弯后就把它掰回原位,箭头向上。向右拐时,就把箭头向右掰。这种拐弯指示只能让前面的人或车辆看到,而后面却无法得知前车要往哪个方向拐。
我国刚开始使用交通红绿灯的时候,有人提议:应该实行红灯行,绿灯停。理由是,我们是红色社会主义国家,走的是红色道路,理应红灯放行。周总理说:外国都是红灯停,绿灯行,可能有它的科学道理,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再决定。
有一天,我碰到一支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游行队伍,队伍中有几辆苏联和美国制造的吉普车。有人告诉我,车里坐的是市委领导干部。除此以外,好像没有其他贫富差距,领导干部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相差无几。
我所在的学校里不仅有校办工厂,还有实验田,在工厂和田间劳动的都是学校的学生。我们把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带进工厂实践,把农业基础知识课(后来的生物课)带到农田去实践,这样做能够将所学到的东西应用到实践中去。毛主席曾说过:
“看一个青年是不是革命的,拿什么做标准呢?拿什么去辨别他呢?只有一个标准,这就是看他愿意不愿意,并且实行不实行和广大的工农群众结合在一块儿。” 书本知识和实践相结合,才是正确的学习方法。
“一中”老师的教学水平并不比北京低。物理实验室和化学实验室设备齐全,洁净明亮。国家和地方政府为教育投入了大量资金,学生们只交纳书本费即可。
下午放学后,我有时认真写作业,有时看同学们打篮球
和排球。偶尔,有的同学还会带我去家里串门。他们的家大多较简陋,家具陈旧。有一位同学,住在二层简易小楼里,我们到他家房顶上玩,我看到对面人家的窗户外摆着几面破碎的小镜子,正对着同学家。我问同学:为什么那些镜子对着他家照?同学回答说:那是表示对面邻居对他家不满,有意见了。并说他家也有镜子,并指给我看,我回头一看,天啊!同学家的镜子更多!大的、小的,一共十几块,都是些不规则的破镜子,摆了好几排,冲着对面那户人家。同学解释说这也叫做“照妖镜”。
人们常说,东方人,尤其是中国人交流、表达感情的方式较含蓄,很多事情不愿明说,特别善于暗示。真搞不懂用破镜子互相对照,能解决什么问题!